Runners High Club
从一千级水泥台阶向上,爬到全州某处蟑螂横行的烂尾贫民窟尽头,就是“爱心教会”这个天台网红点。每周日,这里都挤满了一身烟味的烂仔问题少年,成了他们忏悔的圣地。
十六岁的金虔佑是爱心教会的吉祥物,也是圣物。
金虔佑每周都风雨无阻地参加礼拜,坐在三排四列的固定座位上,将眼睛睁大 120%,闪烁着疯狂的目光向上帝报告自己一周的恶行并寻求宽恕。
爱心教会的信徒们无论男女老少,都先看一眼讲台上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再看一眼坐在那里用圣洁光芒照亮自己平凡面孔的金虔佑,然后才开始祷告。
在这个丑陋的街区,唯一美丽的金虔佑得到了所有人的赞美和歌颂。
爱心教会的“泰瑞沙神父”虔佑的手,是在某次晚间礼拜结束后,被青年部一个大他两岁的哥哥——真基——抓住了。
“虔佑啊……我其实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那个理着寸头、嗫嚅不安的哥哥深深地低下头,他的脸颊像耶稣受刑时的手心一样,黑红一片。
“啊,是的。然后呢?”
“我不会要求你和我交往……”
“跟我睡一次吧。”
虔佑的十六年人生一直按照他自己设定的“提示词”进行。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他那睁大 120% 的眼睛,眯细成了 80%。
虔佑轮流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凡人——他下面硬得难受,扭曲不安,不知所措——以及墙上那幅老旧的圣母玛利亚像,陷入了五分钟的沉思。
“是我上你?还是你上我?”
“你、你上我……”
虔佑又陷入了 30 秒的沉思,然后:
“嗯……如果这是神祇的宿命的话。”
“阿门。”
“不过,那个屁眼我有点反胃……我只能给你打手枪。”
听到虔佑这个破格的提议,真基慌忙脱下校服裤子。虔佑面带慈爱的微笑,为他解决了问题。
“啊,虔佑啊……!!”
就在真基似乎快要射精时,虔佑为了避免精液溅到自己身上,一把将他摁倒在地。
虔佑低头看着在地上颤抖、泄身的真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主啊,请您拯救这个可怜的同性恋吧。”
虔佑认为那天的事情不过是一次慈善,是“圣灵双倍恩典”的一天。但真基却不这么想。
那个被摁在地上、屈辱感荡然无存,哭着求“再来一次”的纯情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像个恶性投诉者一样的真基——每周晚间礼拜结束后,他都缠着虔佑。
当虔佑第四次为真基解决问题时,他那原本眯成 80% 的眼睛,渐渐眯成了 30%,开始眼神涣散,“泰瑞沙神父”的面具几乎就要脱落。
“亲、亲我吧……”
真基扑上来,试图撞上他的嘴唇,虔佑本能地挥出了拳头。
真基“咚”地一声摔倒在地**,流着鼻血,仰头看着虔佑,眼神空洞而绝望。
虔佑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接吻太他妈像个死基佬了,哥……”
那个“死基佬”真基从那天起,开始散播虔佑对他进行性骚扰的谣言。
虔佑嗤之以鼻,心想:自己是男神,怎么可能被真基这种纯粹的“死基佬”给抹黑?他不屑一顾。但他没有意识到,神圣之物是很容易被拉下神坛的。
爱心教会的女信徒们开始带着一丝兴奋的语气窃窃私语:“那个虔佑,竟然是个性骚扰犯兼同性恋?”
以前把他当国王一样对待的男孩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抽烟,只要虔佑一出现,他们就偷偷摸摸地溜走。
21 岁的熙贞姐把虔佑叫出来,严肃地质问:“你是同性恋吗?在上帝面前诚实地忏悔吧。”
“不是吧,姐……我夏天野营时把你操得死去活来的事你忘了?”
虔佑看着面前冲他发火、口水横飞的熙贞姐,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过去同班一个不知名的女生说要给他算网络八字的事。
他报了生辰八字,女生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突然大笑起来:“你这辈子就是个‘行走的精神病患者坦克’,永远只会被精神病缠上!”
虔佑辞去教会职务,宅在家里两个月后,传来了真基自杀的消息。
那封字字句句充满基督教同性恋怨恨的遗书,在第 14 行写着:“对虔佑感到抱歉。”
虔佑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冲到葬礼现场大骂:“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再死啊,你这个混蛋!” 而是再次划了个十字,为真基祈祷冥福。
“阿门,希望我在你死的原因中只排到第 14 位左右……”
以这次祷告为终结,虔佑宣布脱离宗教。
“上帝,我以为我是您最爱的儿子。”
“我他妈恨死上帝了。”
从那时起,虔佑开始做关于真基的噩梦。
“都是因为你,是你杀了我……你不满足我,所以我才死的……”
脖子上吊着绳索,下面晃荡着鸡巴,鼻孔里滴着鼻血的真基的尸体每晚都追着虔佑。他半夜惊醒,冷汗淋漓,成了他的日常。
因此,虔佑开始每晚在烂尾贫民窟里狂奔,跑起半程马拉松。只有跑到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真基才不会出现在梦里。
就这样连续跑了半年的虔佑……
突然意识到,自己跑得比别人都快。
Runners' High Club (跑者高光俱乐部) 上
金虔佑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体育高中。这所学校入学门槛高,以培养出许多国家队选手而闻名。虔佑的母亲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但让虔佑更高兴的是:
这里是首尔,没有人记得他曾是“全州代表基督教同性恋”。
他的男神生活,再次开始。
嘴角微微上扬。
一如既往,不出虔佑所料,他成了田径队的代表男神。男同学的憧憬,虽然是男校没有女生,但有隔壁学校的女生会跑来围观他放学。这种安逸又令人怀念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虔佑跑得是真的好。这是他除了长得帅以外,第一次发现自己擅长的事情。虔佑像孔雀一样展开羽毛,从新生菜鸟到二年级,一路顺风顺水,横扫了所有实战比赛。
“我们的虔佑,一定会成为职业选手的。”
虔佑集教练的期望于一身,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当然了,老师。”
刚升入三年级,课后教练就把虔佑叫到教职员工休息室,拍了拍他的屁股。“我对虔佑的期望真的很高,想给你一些特别待遇……”
当那拍打的手,渐渐变成了揉捏时,虔佑抬头望向了真基所在的“天空”。
“啊。”
“我这该死的八字。”
虔佑笑着给教练解决了问题,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对,我是圣母玛利亚的打手枪公仆。”
“民怨者二号,您可千万不能自杀啊。”
成为老师的“性服务者”之后,虔佑对田径的兴趣急剧下降。
在训练时间,他经常只是坐在长凳上发呆,看着那些挥洒着汗臭、不停奔跑的队友。
随着他沉浸在“男神人生”中时忽略掉的东西,开始映入眼帘。
比如,那个被叫“짱깨(中国佬)”也笑着的一年级新生。
那个名字土得掉渣、人也土到掉渣,叫做贺鑫隆的新生,在虔佑坐在长凳上时,他总在场地上挥汗如雨,奔跑数百圈,然后被前辈们围着,大声地笑。
传闻说他是他爸年轻时去中国旅游,播下的种子,被一个网红生了下来。后来网红嫁给了一个富豪,他爸就把十岁的他带回了韩国。
虔佑在更衣室偷听着像小吃一样被廉价传颂的贺鑫隆的“出身传说”,心想:在“四万混血儿(코피노)时代”,贺鑫隆的父亲起码是个有责任心的“荷尔蒙过剩男”。
不知是遗传了他爸还是别的什么,贺鑫隆也是个他妈的“荷尔蒙男”(테토남也可译为有男子气概的男人)。那些排挤他、叫他“中国佬”的韩国小混混,都被他那种豪爽的真男人性格给收服了,几个月后就开始亲昵地叫他“隆隆”。
“喂,你要是成为国家队选手,是代表韩国还是代表中国啊?妈的,我们现在是在流血流汗地给中国队训练吗?”
看着对这种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的话哈哈大笑的贺鑫隆,虔佑心想:
这家伙不是“荷尔蒙男”,只是个傻子吗?
贺鑫隆跑得相当不错。检查贺鑫隆成绩的教练,拍了拍虔佑的肩膀。“虔佑啊,你得加把劲了。要被一年级追上了。”
虔佑耸了耸肩,做出“无所谓”的姿势,但内心却被刺痛了。
原因无他:有几个偷偷溜进学校,跟踪金虔佑的女学生,被虔佑亲眼看到她们的围观目标改成了贺鑫隆。
“他就是下一代体高男神候补吗?身高比我矮一大截,眼睛只有我的一半大?”
虔佑低头看着在水龙头下冲着头、冲着背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人。
察觉到视线,贺鑫隆抬起头看向虔佑。
你看看。
不是说网红生的吗,为什么眼睛这么小?
眨,眨。贺鑫隆那细长的眼睛眨了几下,然后弯了起来。
“学长,您好。”
贺鑫隆恭敬地低头,头上的水珠和背上的水滴到了虔佑的脚背上。
“学长,我其实一直想向您打个招呼。”
“为什么?”
“因为我是您的粉丝……”
贺鑫隆露出了与他性格不符的羞涩笑容,酒窝深陷。
直到这时,虔佑才勉强承认:嗯,这种长相确实有市场。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因为对方说自己是他的粉丝。
从那以后,虔佑又开始认真训练。教练露出像父亲一样自豪的表情,说虔佑终于振作起来了。
“不是因为你,民怨者先生。”
虔佑微笑着,脱下校服上衣,好让教练能更快地解决问题。
虔佑和贺鑫隆在第一次打招呼后,除了简单的问候,再没有说过话。但虔佑每次在跑道上与贺鑫隆并肩奔跑时,都会感受到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世界都“淡出”的瞬间。
贺鑫隆跑得真的像要拼命一样。
虔佑看着趴在地上急促呼吸的贺鑫隆,胸膛剧烈起伏,感到了威胁。
“我很快就要被这家伙超越了吧?”
有一天,贺鑫隆没有来训练。
虔佑在跑道上四处张望,耸了耸肩,继续训练。
那天,教练也没有叫虔佑。
第二天,贺鑫隆在正在系鞋带的虔佑面前鞠躬。
“学长,您好。”
“哦,好。”
虔佑随意地挥了挥手,继续系鞋带,不经意地抬起头。
贺鑫隆离去的脚步显得异常不稳定。
虔佑轻松地热身,慢慢地沿着跑道跑着,脑海里回味着那一幕。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啊。
原来我们教练的性服务者,
不只我一个啊。
“呼、呼,” 贺鑫隆像要倒下一样趴在跑道上。
“滴答,” 教练按下秒表计数,走近鑫隆,扶起他垂下的手臂。
“新纪录,干得好。” 教练拍了拍他沾满尘土的运动裤,不着痕迹地抓住了他的屁股。
啊,我的眼睛。
似乎只有我从刚才开始就睁大 220% 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俩,才察觉到了这个场面。
难以置信。不是吧,中国人。我以为你是个只懂跑步的老实孩子,结果你竟然也搞性?
我知道这不能叫“性”。
虔佑眼神涣散地接受着教练久违地摸上他身体的手,手掌感受着屁股下垫子的触感。这是又黏又冷的体育馆垫子。
他是不是也在这里被上了?
当然,虔佑知道自己是个判断力快、过度理性,控制狂的 ESTJ,所以只允许教练打手枪。但如果是他的话,可能真的什么都给了……
“想什么呢,虔佑啊?”
教练喘着粗气,捏住虔佑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嗯,我在想,我想跑得更快。”
“现在不用想那些。”
“一切老师都会为你安排好……”
教练的手侵入了虔佑的运动裤。
捏了半天,那依然软绵绵的阴茎让教练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
“怎么,您以为我会对大叔您勃起吗?”
虔佑保持着涣散的眼神,开口问道:
“我说那个一年级的中国人。”
“哦,鑫隆啊,怎么了?(揉捏揉捏)”
“你觉得他怎么样?”
“哦哦?鑫隆很不错啊。(揉捏揉捏)”
“跑得很好吧?”
“哦哦……是啊。是希望之星。虽然耐力还差点。(揉捏揉捏)”
教练嗤笑一声,补充道:
“他什么都做得很好……也很听话……”
“果然是这样吧?” 虔佑眯起了眼睛。
然后……
他勃起了。
“学长,我真的很羡慕您。”
贺鑫隆走到坐在长凳上擦汗的虔佑身边,又用那口蹩脚的腔调搭话。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对话。
“羡慕什么?”
虔佑的回答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您跑得太快了,学长您一定会成为国家队选手的。”
“而且您的腿好长啊……我已经好几个月没长高了。”
贺鑫隆尴尬地笑了笑,伸展着自己的双腿,假装在拉伸长高。他平时总是穿宽松的运动服,看不出来,但穿着短裤一看,他比想象中要瘦。
虔佑看着他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淤青的双腿,在心里默默吞下了一句话:
“年纪轻轻就被人操,当然长不高了……”
但很快,虔佑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微笑着看向鑫隆:
“没有啦。我一年级时,成绩比你差远了。”
“真的吗?”
鑫隆眼睛一亮。
虔佑感到口中发苦。
“嗯……所以要努力训练。”
“别做那些没用的事,多吃饭,好好训练。”
最近,虔佑又开始梦见真基了。
“虔佑啊~~~~我因为你死了!!”
“我因为你死的啊!!!”
如果是现在的虔佑,应该能轻易甩开那个晃着鸡巴跑来的真基哥,全速逃跑。但奇怪的是,在梦里,手脚就像浸在水里一样迟缓。
虔佑在梦中挣扎,被真基抓住,尖叫着醒来,全身湿透。他再次点燃了自从开始运动后就戒掉的香烟。
虔佑抬头看着升腾的烟雾,喃喃自语:
“你这个婊子。快点成佛吧,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啊。”
虔佑参加的田径比赛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了。这是仅次于全国体育大会的重要赛事,成绩会被认可,有很多星探来考察。
他每天晚上失眠,烟不离手,状态一塌糊涂。但虔佑仍然坚持训练。
早就扔掉“男神微笑”、一脸臭相的虔佑,被朋友们认为是因为临近大赛而变得敏感,纷纷躲着他。教练也有段时间没有叫他。
而贺鑫隆,仍然一瘸一拐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真的是没完没了地晃。
严重碍眼。
中国佬,滚回家去。
“喂。中国人。”
有一天,虔佑不经意间叫住了贺鑫隆。
“你真的打算好好跑田径吗?”
鑫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困惑地眨了眨眼,但很快就收起手,站直身体,低下了头。被欺负得多了,三秒内就能做好挨训的准备姿势。
“是,我在好好训练。”
“那你为什么这样管理你的身体?”
贺鑫隆又眨了眨那双一点也不像网红的眼睛。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教练让你去死,你就去死吗?”
“……”
“不是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拒绝的时候要拒绝。动动你的脑子。”
他似乎不是完全没眼力见。鑫隆的嘴巴呆呆地张开,似乎终于明白了虔佑的用意。虔佑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在 0.1 秒内转过身,想继续走自己的路。
“学、学长……”
鑫隆抓住了虔佑运动服的下摆。
“比赛加油……”
他的声音低如蚊呐,和刚才被欺负时的声音完全不同。那双平时总是充满尊敬和光芒,仰望着虔佑的眼睛,变了颜色。
那是什么?
暴露伤疤的羞耻感?对尊敬的学长竟然是“性服务兄弟”的失望?性侵受害者之间的同理心?同情?
不,那个中国人正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虔佑。
你这个该死的中国佬,看什么看?我可不像你一样被爆了屁股…
虔佑不耐烦地甩开鑫隆的手,转过身。
他感受到身后久久凝视的目光。
“啊……”
“啊,操,心里堵得慌……”
虔佑又猛吸着烟。喉咙火辣辣地疼。
比赛前两周。虔佑久违地坐在教练身边,眼神空洞地接受着口活。
那不断性骚扰、喋喋不休的教练持续在他脖子周围喷洒着热气,吹嘘自己有个熟人是虔佑参赛的评委。
“是。好的。好的。” 一个他妈的话痨。
虔佑机械式地回答着,突然像尸体一样僵住了。
教练喋喋不休的嘴唇,盖住了虔佑的嘴。
“操!!!!”
虔佑瞬间大叫一声,推开了教练的脸。但比虔佑重十公斤的死肥猪教练,用他沉重的身体压住虔佑,继续吸吮他的舌头。
“呼……呼……虔佑啊……老师跟你说话要专心啊……”
就在教练用迷离的眼神再次卷住虔佑的舌头时,虔佑用尽全力咬住了他那厚实的舌头。
“啊啊啊啊啊啊!!!!”
虔佑看着嘴角流血、摔倒在地的教练,拖过了一把椅子。
“建、虔佑啊!!”
“嘭。嘭。嘭。” 他用椅子猛砸教练的身体,椅子飞了出去后,他用脚踢向教练的头。
“啊啊啊!!” 伴随着尖叫声,血飞溅出来。
虔佑眼睛都红了。“接吻。不让。你做。的吧。就这个。不让。你做。的吧。你这个婊子。”
他不停地用拳头、用脚、用头,砸向那因痛苦而蜷缩成一团的身体。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自杀吧自杀吧自杀吧自杀吧。”
当他清醒过来时。拳头上正滴着血。倒在他面前的教练一动不动。
然后,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学……学长…… 住手……”
鑫隆吓得牙齿打颤,脸色像要死了一样苍白,却紧紧抱着虔佑。
“你这混蛋。我不是让你别管闲事,好好训练吗。” 虔佑喃喃自语。
他太累了,感觉快要倒下。
啊。真的太累了。
虔佑又抬头看向窗外。
“真基哥。带我走吧。”
据说教练要住院修养三周。肋骨和身体其他部位都骨折了。
看到提着一箱橙汁出现在医院的虔佑,教练发出了虚弱的笑声。
他们达成协议:互相的性侵和暴行,一笔勾销。
那个教练比想象中要讲道理。
但学校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虔佑被停学了。如果不是他成绩太好,又不是三年级,可能就会被建议退学或转学。
比赛资格自然被取消了。
临时教练伸出手,说等他回来再好好努力,只要准备好全国体育大会就行。
但虔佑没有握手。
“我不想再跑田径了。”
“等我决定复学时会联系您。”
在储物柜里收拾完行李,关上柜门,贺鑫隆正站在他面前。
“……”
“学长。”
打破沉默,贺鑫隆的声音很低沉。
“学长,我想帮您。我可以作证,让您能去参加比赛……”
“算了。” 虔佑嗤笑一声。
“你怎么作证?‘这位是打手枪义工,我是屁股义工,我们卖身的性服务比起来,三周的伤不过是便宜了他’?这样吗?”
面对虔佑的嘲讽,鑫隆紧紧闭上了嘴。
“让开。以后再敢跟我搭话,我就用麻辣烫袋子勒死你。”
正当虔佑想从他身边经过时,鑫隆再次抓住了他。
“我想和学长一起跑……”
“……”
“请不要放弃……”
平时说话都含糊不清的家伙,唯独这句话说得字正腔圆。
他仰望的眼神很坚定。那眼神让虔佑的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你自己跑吧。”
“……”
“你自己跑吧,你自己去被操吧。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只要能好好跑步。”
“……只要能做到,我什么都能忍。”
“哦,是吗?真的?什么都能忍?”
虔佑扔下背包,用力将这个中国人推向储物柜。
“哐!”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在身体还没来得及晃动时,虔佑的拳头就揍了上去。
“咳……” 鑫隆腹部被正面击中,身体折成了两半,发出被压抑的声音。
虔佑抓住他低头咳嗽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又给了他一记下巴。“砰!” 鑫隆紧紧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哦,竟然能忍住。那这个呢?”
虔佑把鑫隆摔到长凳上,将他趴着,反手将他的手臂折到身后捆住。
“啊……” 鑫隆只发出了一声叹气般的声音,一言不发地看着虔佑,任由运动裤和内裤被瞬间扒下,下半身完全暴露。
他反而比挨揍时更平静。虔佑的心情更加凄惨。
虔佑朝着他的股沟吐了一口口水,将阴茎对准了穴口。
他从没塞进过男人的屁股,但至少知道,这样是绝对塞不进去的。
“……啊!哈啊……”
用力撞了几下,“咔嚓”一声,鸡巴尖端勉强进去了大半。
“进去了?”
果然是因为已经被调教得很好吗?
贺鑫隆发出了几声像被刀刺一样的尖叫,又紧紧闭上了嘴。每次撕裂他未完全发育的身体,他被捆住的手就会抽搐痉挛。
尝试了几次后,虔佑将鸡巴插到底,在鑫隆的背上,长叹了一口气。
“哈,操,太紧了……”
贺鑫隆像贴在沥青上的昆虫一样,屏住呼吸,身体颤抖。
虔佑抓住他的肩膀,开始正式抽插,“啪、啪、啪、啪”,肉体碰撞的声音在更衣室里回荡。
除了每次被插时像被电击一样颤抖外,鑫隆紧绷着全身的力气,保持着姿势,活像一个忍受体罚的人。他紧抓住长凳,防止自己摔倒,双臂颤抖,模样可怜。
虔佑拔出鸡巴,将鑫隆的身体翻过来。他以为他会哭,但眼角是干的,嘴唇却在流血。他咬得太用力了,仰望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呃……!”
虔佑一下子再次将鸡巴插进去,鑫隆的头向后仰去。虔佑用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扭动腰部。
“哗啦。哗啦。哗啦。”
鑫隆穿着的运动服外套的拉链,每次身体碰撞时都发出撞击声,划过虔佑的腹部。虔佑将鑫隆的运动外套和 T恤一起往上拽,他露出的身体比想象中更稚嫩。在剧烈摇晃的瘦弱腹部上,紧贴着肌肉。上面还有一个圆形的拳头淤青……
虔佑低头看着那一切,射在了鑫隆的体内。
“哈啊……哈啊……”
从开始到结束,鑫隆的前面都像煮了三个小时的麻辣烫宽粉一样,软塌塌地垂着。
虔佑拔出阴茎,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苦笑。
“你根本没有享受。”
这是一场无法抵赖的、彻底的强奸。
鑫隆无力地躺了一会儿,虔佑起身,他也猛地站了起来。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脱下挂在脚踝上的裤子和内裤。
鑫隆用内裤擦拭着从腿间流出的混合液体,站起身穿上裤子,将湿漉漉的内裤扔进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地,摇晃着走出了更衣室。
虔佑呆呆地看着这一系列自然流畅的动作,倒在了更衣室的地板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吐………………”
一个小小的更衣室窗户缝隙,映着天空。
“真基哥。”
“我现在真的是个强奸犯同性恋了。”
“现在,你真的带我走吧。”
虔佑,这个强奸犯,痛哭流涕。
虔佑停学期间,把自己关在家里,整天抽烟。当家里开始弥漫着一股真基哥骨灰盒的味道,烟头垃圾堆成了可以在 DC忧郁症论坛上获得一堆赞的末日景象时。
金虔佑打开窗户,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放起了优美的古典音乐,开始打扫房间。
“去死吧。凭我的意志……”
“不过……我不想让发现我的亲友们受到太大冲击。”
不愧是男神出身,要死也得死得漂亮点。
虔佑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洗了个澡,点上教保文库的香薰蜡烛,抹上爽肤水和乳液,坐下来开始思考该如何自杀。
想学真基哥上吊,又不想让熟人看到自己“啊嘿颜”状态;想割腕,但不常做饭的虔佑家只有一把胡萝卜形状的快递美工刀,用这个自杀又太没面子。他打开了因为真基哥海淘来的褪黑素药瓶,大概有 15 粒。他问了 ChatGPT,一次吃这么多会不会死,结果说只会变成一个“极其想睡觉的人”。
所以,我选择的自杀方法是……
饿死!
虔佑穿着睡衣,端正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在死之前,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
……………………
但虔佑的计划在大约两小时后就失败了。
因为有人在猛敲他家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虔佑打开对讲机,确认了门外的人,嘴巴张得合不拢。
…………
…………
……您好,学长。
贺鑫隆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进了处于震惊状态的虔佑家。
“……你是谁?”
虔佑飞快地扫描了贺鑫隆的身上,看看他有没有带刀。鑫隆正在细细打量虔佑三坪大的房间。
“你是来取我命的吗?”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穿着便服的贺鑫隆只拿着一个奥瑟莫(Orthomol)维生素盒。
“临时教练说您没有‘生活反应’……”
……
“让我确认您是否死了,如果死了就报警……”
“如果没死,就把这个交给您。”
…………
贺鑫隆把维生素放在虔佑的书桌上,转身看向仍然像个望夫石一样僵硬的虔佑。
“他们担心您是不是变得很颓废……”
鑫隆轮流看着播放古典乐的音响、散发着好闻香气的香薰蜡烛,以及头上鸟巢般的发型的虔佑。
“您看起来过得很好。”
啊……这是个误会……
我刚才正准备去死呢……
虔佑正在思考该如何解释时,看到鑫隆正用那双平凡的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苦笑起来。
“你真的是因为那个来的?”
鑫隆点了点头。
“你算哪根葱,跑到强奸犯家里做志愿者?”
(前)爱心教会的“泰瑞沙神父”金虔佑摇了摇头。这家伙似乎也是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可怕的精神病患者。
“还有……”
鑫隆犹豫了一下,接着说:
“不要因为那件事……就不回归跑道了。”
“什么?”
“我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
虔佑怀疑自己巨大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让我不要在意我强奸你的事?
“是的。我是认真的。”
“哇……”
“我是说,即使是那样,也希望学长您能继续……”
“那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什么?”
“我再强奸你一次也可以吗?”
鑫隆似乎在认真地沉思,突然点了点头。
“如果您答应回归跑道的话。”
“哇……你这个烂透了的疯子……”
虔佑十九年来积累的常识底线瞬间崩塌,他感觉头都要炸了。
他的人生剧本早就乱七八糟了,但这种程度的错误是无法容忍的。他感觉如果看不到这家伙承认一切都是他的错,对自己卑躬屈膝地道歉、哭泣,自己就会死掉。
虔佑用力推了推呆站着的鑫隆的肩膀。“呃。” 鑫隆发出了声音,倒在床上。虔佑用双手固定住他的手臂,静静地看着他。
鑫隆似乎不知道该看哪里,闭上了眼睛。
可是,被允许的强奸还能算是强奸吗?
虔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把手伸向了鑫隆的裤腰。
说起来,他以前只见过他穿运动服或校服裤,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牛仔裤。穿了一件不好脱的。
“啪嗒。” 虔佑解开裤带,鑫隆配合地抬起了骨盆,方便他脱下。
不是吧,操,这不是强奸啊……
脱下裤子和 T恤,虔佑把鼻子埋在鑫隆的脖子上。他以为会闻到好闻的味道,结果却是膏药味。
虔佑一边嗅着,一边用头蹭他。鑫隆似乎不太舒服,扭动着被绑住的手臂。“好痒啊……”
虔佑用力把牙齿咬进去,让他不再痒。鑫隆急了。“啊……!不要留下痕迹。”
“我偏不,这是强奸。”
虔佑使劲吸吮,留下了一块清晰的淤血。“哈……” “屁股义工”鑫隆深深地叹了口气。
“原来当恶性投诉者是这种感觉。真爽。”
虔佑把脖子、锁骨、胸膛都弄得斑驳不堪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然后将视线向下,看向贺鑫隆的内裤。
它依然处于“宽粉”状态。
而我……他妈的勃起了。
虔佑曾短暂地错觉,这个中国佬可能是喜欢他这个男人,但显然不是。这家伙是真的希望我能继续运动。他爱的是我的“跑步”,而不是我。爱到愿意出卖肉体也要把我换回来。
贺鑫隆比那个“基督变态同性恋”真基,比那个“闻高中生汗味才能射”的教练,比“强奸犯后辈”虔佑,更像一个“异性癖”(指性癖异于常人)。
虔佑瞬间感到一阵寒意,希望鑫隆能勃起,于是把手伸进了他的内裤。
“呀。” 触碰到比平均温度更冷的虔佑的手,鑫隆身体颤抖了一下。虔佑把那软绵绵的阴茎打得啪啪作响,用物理刺激让鑫隆皱起了眉头。
你这小子。我可是专业打手枪的
虔佑最终离开了鑫隆逐渐坚硬的阴茎,从床头柜上拿出护手霜,挤在手上。鑫隆急忙抓住虔佑的手腕,阻止他。
“学、学长,我们可以不做这个吗……”
“你这句话说得真好,现在才像在强奸。”
虔佑轻轻甩开鑫隆的阻拦,脱下他的内裤,开始展示自己作为经验者的打手枪技巧。
“啊……啊,停下!!!”
鑫隆痛苦地呻吟着,抓住虔佑的手臂,无所适从地挣扎着,像一只想撒尿的小狗。虔佑加快了手腕的速度。湿漉漉的声响夹杂在古典音乐声中,回荡在虔佑三坪大的房间里。
“啊!”
鑫隆全身涨红,发出像小白狗叫一样的声音,将精液射了出来。他悬在半空的腰,也在痉挛着颤抖。
“啊,这真是个奇观。”
虔佑看着像死了一样把头埋在枕头里的鑫隆,再次伸出拇指,轻轻摩擦着他刚刚射精的龟头。
“啊……啊啊!!” 鑫隆惊恐地跳起来,四肢胡乱挣扎。
“嗯?想让我看到更精彩的景象吗?”
虔佑发出“啪啪”的声响,再次抽打着鑫隆因疼痛而红肿的阴茎。
“操!停下!!!!!!!”
下一刻,鑫隆用脚猛地踢向虔佑的胸膛。虔佑“哐当”一声从床上滚下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声音,呆呆地抬起头。
“……对不起……”
鑫隆用毫无歉意的眼神瞪着虔佑,说道。
哇……我以为鑫隆很善良,以为他只懂跑步和卖屁股,没想到他还会骂人。
长时间的沉默流逝。鑫隆忍受不了沉默,抽出床头的面巾纸,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胯下,以及射在虔佑被子上的精液,然后问着依然坐在床下的虔佑:
“……您还要继续吗?”
“……不了……”
虔佑不知为何感到沮丧,没有继续强奸的兴致。
鑫隆“明白了”一声,捡起掉在床下的衣物穿上,通过墙上的镜子确认自己的脖子。
“啊…………”
“对不起。”
“我得贴好多创可贴去训练了。”
鑫隆转身瞪着虔佑,虔佑本能地道了歉,随即又觉得荒谬。
明明是他让我强奸的,却又来指责我。
“那么,您会回归跑道吧。”
“嗯……不知道。”
“什么?”
虔佑摆出一个从地上滚下来也依然从容帅气的姿势,仰头看着鑫隆。
“你以后每两天来探望我一次,我就考虑一下。”
“您又没生病。”
“我心病了。”
“靠……”
这个中国佬小声地说了一句中文。那他妈的肯定是个脏话。
“我是真的心病了。你来之前,我真的打算自杀。”
“哈……”
“知道了。”
鑫隆带着疲惫的表情,打开玄关门消失了。他一走,虔佑咧嘴笑了。
果然,贺鑫隆就是个豆腐心的低级公务员,只要我投诉,他就会叹着气照单全收。
当然,回归跑道什么的,绝对是谎话。
他只是想多操几次贺鑫隆,然后去死。
虔佑吸着维生素。“我要靠这个补充体力,好好强奸鑫隆。”
贺鑫隆果然说到做到。从那天起,每隔两天,他都像探望独居老人的社工一样,敲响了虔佑的家门。
虔佑会像客人来访一样,从空荡荡的冰箱里拿出解酒的橙汁递给他。两人坐在这本来就窄小的房间的两端,啜饮着橙汁,偷偷打量着对方,然后……
“啊……放松点。”
“呃,呃……”
“你的屁股要把我的鸡巴剪断了,小子。”
就他妈地做爱。
从“田径男神金虔佑”沦落为“宅家金虔佑”,无处发泄的精力,仿佛都集中到了他的下半身。
虔佑除了被性骚扰的经历,没有过自发的同性恋性行为。他只有在被物理挤压到接近酷刑时,才会对男人勃起,但不知为何,对鑫隆,他却硬得不能再硬。
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真的。在全州有整整一卡车的姐姐可以作证。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被同性恋打手枪得太多,脑子结构都被改造了。
操男人,比想象中要好。不,不是好,是太他妈爽了。
我的鸡巴要融化了啦啦啦啦!
虔佑把精液射遍了鑫隆的屁股缝、嘴里、手上、腋下、肚子、脸上、耳朵里,大喊着“里番”台词。
贺鑫隆也正如教练所说,非常顺从。无论虔佑做什么,他都闭上眼睛,通过“将自己从世界抹去”来忍受一切。
只有当虔佑硬是把手伸进他嘴里,让他无法咬住嘴唇时,才能听到他几声呻吟。
虔佑试图说些脏话来刺激他,想看到他动摇的样子,但贺鑫隆却像个专业的“屁股公务员”一样,处理着投诉。
“呼呼……教练是不是也这样?是不是也那样?”
“是的,没错……”
“呼呼……叫我哥。”
“哥……”
“……叫我欧巴。”
“欧巴。”
“叫我‘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混蛋……”
“说‘我是让鸡巴兴奋的天才’。”
“我是让鸡巴……没记住。”
“说‘虔佑欧巴我爱你啵’。”
“虔佑欧巴我爱你啵……”
“操。”
虔佑被那眼神涣散地复述着的贺鑫隆给气到了,一把将他的脸摁进枕头里。
我现在就像第一次看黄片的小学生一样发情,而鑫隆这家伙却把做爱当成了夏季训练。
不,连那个都不算。他只是把它当成了吃饭、拉屎、呼吸、睡觉一样,日常中理所当然的例行公事。
不是吧,你才 17 岁啊,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虔佑想着想着又火冒三丈,真想掐着鑫隆的脖子晃悠。
他转而狠狠地拍了拍他那肉乎乎的屁股。
说起来,他会不会又因为我长不高了……
那我就有点对不起他了……
可能是日久生情,鑫隆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慢慢抛弃了“学长、学长”的恭敬态度。
“哥。”
现在鑫隆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地看着我,叫着“哥”,虔佑咂了咂嘴。
他也有过把我当神一样供着的时期啊……
算了,一个对着他腋下打手枪的男人,很难被当作神吧。
“哥,比赛结果出来了,你要是参加了,肯定能获奖。”
“是吗?”
“……是不是该做点简单的训练了?身体僵硬了,复学后会不会很吃力?”
“好好好,我会看着办的。”
“……如果你要做,我可以帮你。”
“知道了。”
虔佑敷衍地回答着。鑫隆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但很快转过了头。
是谎话。反正都要去死,跑什么步。
贺鑫隆比想象中更像一个“只知道跑步的陀螺”。
两人做爱中途,偶尔聊天时,虔佑会讲一些他在全州时那些淫秽又神圣的小故事(鑫隆一直想捂住耳朵),讲一些娱乐圈八卦(贺鑫隆连 Aespa 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讲一些在投资频道看到的经济话题(贺鑫隆全身上下只有 4 万 5 千韩元)。
他想方设法找各种话题,但贺鑫隆自始至终只聊训练、成绩、国际大赛谁拿了什么奖,以及那个名字长到爆炸的俄罗斯选手为了缩短纪录做了什么训练。
“你到底为什么对跑步这么着迷?”
虔佑听着关于“那个什么斯基”俄罗斯选手的故事**,睡醒后,没精打采地问。
“没什么。”
“跑步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
“所以我喜欢。”
“是吗?”
虔佑听了鑫隆的话,从 16 岁的夏天到现在,回顾了自己独自跑步的时光。
我拼命地跑,但脑子里从来没有停止想过钱、未来、留在全州的人、教练、爱心教会、真基哥…
我果然还是讨厌跑步。我只是喜欢拿第一。
虔佑以正常体位插入时,突然看着空中无力地晃动的鑫隆的腿。那双肌肉线条分明的腿上,布满了无数的伤痕,昭示着他在跑道上被磨损和滚动了多少次。
“如果没有了这双腿,他会怎么样……”
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呜呜”声的鑫隆察觉到异样,抬起了头。
“哥,你在干什么……?”
虔佑用一只手紧紧圈住鑫隆的脚踝。“果然很细。这样能当运动员吗?”
他看着鑫隆紧张地仰望着他。一个有趣的想法涌上心头……(前)爱心教会天使(现)宅家恶魔虔佑,咧嘴笑了。
“啊……!!”
虔佑握着脚踝的手用了力。“鑫隆啊,我握力测试成绩很好的。这样用力握,会折断吗?”
“咔——”
鑫隆的脸和脚,瞬间变得苍白。
“啊啊啊啊啊……!!!好痛。停下……!!!”
鑫隆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很快又被恐惧染上。这是自暴揍教练那天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
虔佑紧紧盯着,将自己的拳头和脚踝之间的空间,收紧到了极限。鑫隆尖叫着,屁股也紧缩着。
真的再用力一点,可能就要折断了……
“啪!”
鑫隆用另一只脚,全力踢向了虔佑的胸膛。
这是意料之中的行为。
虔佑“哐啷”一声从床上滚下来,带着一副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声音的呆滞表情,抬起头。
“砰!”
一记势大力沉的上勾拳砸了过来。
下巴差点被打飞,虔佑仰头看向鑫隆那双红了的眼睛。
咦?好像要出事了?
虔佑赤身裸体,贴在地板上,像条落水狗一样被暴怒的鑫隆猛揍了一顿。他本以为鑫隆的拳头小,没什么大不了,结果滋味比海底捞辣锅还辣。
“啊。真痛……”
打倒在地的虔佑面前,鑫隆喘着粗气站着。他似乎终于泄了愤,摇晃着坐回床上。
“混蛋……”
那是“狗崽子”的意思。虔佑想起了自己问 ChatGPT 学到的中文脏话。
“对不起……”
“请不要再碰我的腿了……”
“嗯……对不起……”
他本以为鑫隆会像块石头一样,只想看到他动摇,结果气氛变得太严肃了。
虔佑笨拙地爬过去,把头埋在鑫隆的膝盖上撒娇。“原谅我嘛。”
鑫隆抚摸着虔佑的头。
哦,这招有用?
“脸……会淤青的……”
……
“这么好看的脸……对不起。”
“嗯?” 虔佑巨大的耳朵竖了起来。
“在你眼里,我的脸也是好看的吗?”
“是?”
“不是,你从来不提,我还以为你是个感觉不到‘美’的色盲呢。”
“你说什么啊……”
鑫隆使劲皱着眉头。虔佑感到一种“海底捞拳头”的创伤后应激,身体颤抖了一下。
但虔佑一旦开始胡闹,就必须进行到底。
“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好看的?”
“是?”
鑫隆挠了挠头,一副荒谬的表情,然后说道:
“……从第一次见到您时起。”
“嘿嘿。”
虔佑全然不顾自己被打裂的嘴唇,露出了小丑般的笑容。
金虔佑就算住在全州那个烂尾贫民窟时,也会像个 ESTJ 控制狂一样,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黄色地板擦得锃亮。但最近,他特别注意把家里维持在脏乱差的状态。
因为贺鑫隆打开玄关门,看到他倒在垃圾堆里,就会叹一口气,戴上大创灰色中号橡胶手套,帮他洗碗、打扫房间,让他觉得太爽了。
“你真的不应该跑田径,应该去做社会工作吧?”
即使虔佑说这种蠢话,鑫隆也只是小声嘀咕几句中文,继续像“恩娇”(电影《银娇》中擦地板的姿势)一样擦地板。
“那肯定是我听不懂的脏话。”
金虔佑突然想到:
“只是砸了教练的头,就能让他身边的人变成鑫隆而不是那个混蛋……”
“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该做了……”
“虽然依然被精神病患者缠绕……”
“我的八字也许没那么糟。”
两人赤身裸体地并排躺着,用虔佑的手机刷着 Instagram Reels。屏幕上弹出了穿着仙女服的网红,随着 TikTok 流行歌曲跳舞的视频。
储物柜里偷听到的鑫隆的出身传说在脑海中闪过。
“喂。听说你妈妈也干这个?” 虔佑不经意地说。
“您说什么?”
鑫隆板着脸。虔佑的背上冒出了冷汗。
糟糕。说错话了。
“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的,但我妈不是什么网红,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她也没有嫁给富豪,而是得了乳腺癌去世了。”
……完蛋了。
虔佑看着看着天花板平静地说着的鑫隆,问道:
“……那爸爸呢?”
“不知道。他只养了我六个月左右,我没什么记忆。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撤回我说他是“荷尔蒙过剩男”的话。”
虔佑想象着鑫隆十岁时,身体只有行李箱大小,来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的样子。
“所以我喜欢跑步。”
“在跑步之前,我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
……
“但跑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我只是感觉到心脏在“咚咚”地跳,就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鑫隆转过头,看着虔佑。
“而且,和哥一起跑步的时候,”
“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和哥一起跑,总感觉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他平时总是眯着 60% 的眼睛,但在关键时刻,总是睁得炯炯有神,看透了虔佑的内心。
虔佑看着那双早熟的眼睛,羞愧得想融化到床底下。
咚咚咚。
鑫隆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孤儿。
咚咚咚。
虔佑的心跳得像疯了一样。比测试一百次一百米跑纪录时跳得还要快。
在虔佑复学前三天的凌晨。
虔佑把鑫隆圈坐在自己的腿间,给他吹头发。鑫隆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吹风机的样子,像只小狗。
“隆隆啊。”
虔佑像叫小狗一样叫他,鑫隆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笑了出来。
“好肉麻。别这么叫我。”
虔佑心里感觉很奇怪。他一边想把这个圆圆的头紧紧抱住,直到它碎裂,一边又想以(前)泰瑞沙神父的身份,给他那可怜的嘴巴喂奶。但他没有奶,只能用鸡巴代替。
各种复杂思绪在脑中盘旋。
在所有这些想法的尽头。
虔佑似乎不想再死了。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梦见真基哥是什么时候了。
虔佑放下吹风机,沉默了很久。
鑫隆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开口了。
“……我们去跑步吧。”
他们选定的路线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山坡上坡道。
果然,连续几周的身体活动只剩下活塞运动,虔佑比以前吃力多了。
“哈。哈。哈。” 虔佑喘着粗气,稍微落后了。
贺鑫隆虽然被我折磨得够呛,却跑得轻松自如。
“他真是个天生的‘卖屁股少年’啊。”
虔佑看着头也不回地跑在前面的鑫隆的背影,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你跑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想。”
“但我现在跑步,满脑子都是他。”
虔佑抓住了跑在前面的鑫隆的手臂。惯性让鑫隆踉跄了一下,正好落入虔佑的怀里。
“……哥?”
鑫隆喘着粗气,仰头看着他,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滚落。
虔佑的嘴唇盖住了鑫隆的嘴唇。
舌头闯入的感觉,让鑫隆的眼睛短暂地睁开,然后闭上。
“哈啊。哈啊。” 本来就呼吸急促,被堵住的嘴唇多次分开又重新贴合。
哈。太甜了。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以前没做?
虔佑拉着鑫隆圆圆的后脑勺,吻得更深,心里想着。
真基哥。你看到了吗?
我现在彻底成了终极终极终极同性恋了。
在步道一角重叠的两人剪影后,朝阳正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