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普遍來講，Miss Cream Puff在大多數人眼裡似乎會是一位不合格的僕人。
i.
普遍來講，Miss Cream Puff在大多數人眼裡似乎會是一位不合格的僕人。的確，她工作勤奮，但宅邸內總會出現一兩處明顯沒有被照料到的部分。有時是一扇窗戶，有時是一張盤子，還有時是一整個房間。然而，在你眼裡，Miss Cream Puff是一位可接受的對象，因為她鮮少與人交談。
你明白人們有多輕視她的寡言。你記得在教堂遇見她的那一天。你在後院找到她時，她正被一群孩童包圍著丟雪球。那麼一位嬌小的孩子，穿著粗布作成的褐色短褲，在下過雪的冬日午後站在雪地眨眼睛，挨雪球。她既不反擊，也沒情緒。你喝斥著要其他孤兒退開，來到她面前，解下自己斗篷披上她纖瘦的身體。
「來替我工作，」你告訴她。她悶不吭聲的頷首。
Miss Cream Puff受人唾棄的特質對你是種幫助。你不希望家中有過多吵雜的因子，尤其是人的談話聲，這也是為何你解僱了一批又一批的傭人──他們一逮到機會便說個不停，教你心生厭煩。你唯一留下的是一位走廊上的家務工男孩。他怕你怕得不敢隨便說話。
ii.
你初次聽見Miss Cream Puff真正完成一個句子是在一場意外，那時你忙於寫作，而她替你端來熱咖啡。
「妳來得正好，Miss Cream Puff。請幫我拿架上的一本書來。書名是魔法與拜物教。」你邊動筆邊指示。書本並沒有依照你的請求立刻被送至你桌面。反而，你聽見Miss Cream Puff鞋跟離開書房的叩叩聲。你納悶的抬眼，發現Miss Cream Puff抱著一個梯子，樣子艱困的走去書櫃。你為你的不善解人意感到愧疚。
你放下鋼筆，離開座位。「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拿，」你說。可是她固執的搖搖頭，爬上梯子要取書。在你來得及說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前，Miss Cream Puff便踩空，跌下臺階。你以一個對淑女而言會十分難堪的方式──你的兩手從後方繞過她胳肢窩，握著她胸脯──接住她。你很驚訝Miss Cream Puff的身子竟是如此的輕。她沒有驚呼，僅是輕輕的倒抽一口氣，僵直於空中，讓你輕而易舉的抬起。
「Miss Cream Puff，」你開口。「我是否沒有提供妳足夠的伙食費吃合宜的餐點？如果真是如此，我為我的粗心致歉。我會提高妳的薪資，這是肯定的。」
「…下來。」
「是的？」
「請把我放下來，主人，」她堅定又清晰的說。你為她語言方面的進步感到高興，同時你留意到她紅通通的耳朵。
「對。是我不好。」你降下Miss Cream Puff，確定她雙腳著地才放手。
她背對你動作著，貌似是在整理服裝。再來她轉身把書交給你，迅速向你行禮，快步離去。你想你看見了她漲紅的臉和泛淚的眼睛。你檢查手上的書，發覺它根本不是你要找的那一冊。
＊
你隔天用早餐時又向Miss Cream Puff道了一次歉。她臉紅，倒茶的手顫抖不已，灑出一些茶水，濺上潔白的桌巾。
「請不要再談論那件事情，主人。讓我們永遠不要提起它，」Miss Cream Puff低聲說。你順著她的心意做了。
iii.
自那件差錯起，你開始會聽到Miss Cream Puff講話。她講得不快，會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彷彿深怕遺漏任何一個細節。或許那樣子有些不自然，不過你猜這就是她的特色。至少Miss Cream Puff現在能夠替自己發聲了，如同現在。
「主人，我好奇您為什麼總是那樣稱呼我。」Miss Cream Puff為你送完紅茶和甜點，抱著托盤，膽怯的問。
你吃掉一塊沾了奶油和果醬的司康。「哪樣稱呼妳？」
「像是…像是我們關係生疏那樣稱呼。」
你皺著眉啜飲熱茶。「我不覺得我理解妳的談話主題。」
Miss Cream Puff抿著嘴，臉頰泛紅。「我是在試著建議您只用名字稱呼我，」她說，聲音不穩。「不是Miss Cream Puff，而是Cream Puff。單純的Cream Puff，」她緩慢的說，然後露出不確定的表情。你感覺非常困惑。
「我恐怕無法那麼做，Miss Cream Puff，」你說。Miss Cream Puff咬住下唇。「這和禮儀有關。」
「我不──我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況且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就是見到有人對你無禮，特別是我自己對你無禮。」
「您從沒有對我無禮過，主人，您也永遠不可能對我無禮。」
「因為我們之間有禮儀存在。」
「主人！」Miss Cream Puff忽然提高音量，嚇了你一跳。這可是頭一遭，你忍不住微笑，她看上去則深受冒犯。
「下午茶時間結束了，」Miss Cream Puff以能強調每一個詞的方法宣布，接著收走你尚未享用夠的茶點。她使勁推著推車走開，盤子與茶具相互撞擊。你望著她的背影，不明白你在謹守禮節的這點究竟犯了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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