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

作品：排球少年

配對：宮侑/宮治

簡介：我的鄰居自稱是美食創業家，他的兄弟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我的鄰居喜歡在窗台擺上一盆小番茄。

估計是觀賞用途，因為那幾顆鮮紅果實嬌脆欲滴，我卻從未見他採過。他只是日復一日，準時早上八點開窗時，從屋內挪至窗台，讓那盆新鮮盆栽曬太陽。

我讚賞他的雅緻，他的兄弟卻撇下嘴角不屑道：只是對於電影的拙劣模仿罷了。

他們靠得這麼近。我的鄰居挑起眉眼，他兄弟撇下嘴角，他們互相應和如鏡子間的反映。我的鄰居一邊的腳踝和他的兄弟的纏在一起，足踝肌膚毫不遮掩，我光佇在那兒就能聽見彼此衣料和褲子柔軟的摩擦聲。

走啦。我的鄰居笑著說，率先抽離。向我打個點水般地招呼。

晚上，我在出門時不經意遇見他那金髮的兄弟。那人輕哼著一首歌，我聽見有人步近，他的鞋跟敲在水泥地板上，聲音很陳腔濫調。那首歌曲被他唱得很輕很溫柔，尾音銀質似拉得很長很長。可他原非向我步近，只是在我身旁走過，朝我身後過去。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我卻找不到那顆真誠的心

That's not the shape
一張錯失的紅心

The shape of my heart
我那顆錯失的心


老舊公寓的門鈴總是時響時不響，所以住在這裡的人要不獨居，或者根本不期待訪客。那對兄弟大概是裡頭唯一的異數，我的鄰居似乎獨居，可他總有訪客。

當我們的房東和街妓站在霓虹招牌下一起數落同性戀者，營生的後巷似乎也無所謂骯髒或是快樂，我的鄰居便為他的兄弟、他的訪客開門，轉入後巷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趕忙低下頭，不曉得為了否認什麼。


我的鄰居自稱是美食創業家。他的兄弟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隨便啦。金髮的那個這麼說。他聳肩的樣子如斯冷漠，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無所謂。但我的鄰居卻是真的無所謂的樣子，他的兄弟敲門，門便開了。

窗台有鮮紅的無人採擷的小番茄，冬日橋下有兩道苗條俐落的身影，我看著他們那原屬盛夏的、汗濕的身軀閃耀著午後的陽光，他們很專注似的在打排球，正如對街這邊浴在冷氣房的我，也似乎很專注地在寫。

雖然不過是把鋼筆在稿紙上亂刮。

我走在大街上，嗅到空氣中的鹹味，下個轉角走入後巷。那對兄弟攬著彼此，金髮的那個似乎不知道說笑什麼的尾音拖得很長、很長，我的鄰居在笑，銀質的笑聲固執得猶如佔地者的魚鮮味。

他的兄弟曾說過，一座城市和另一座城市原是沒什麼分別。不過是混雜的人和他們不協調的建築，這樣想來，或許他們靠著彼此的肩，當他們仰望，除了星星，灰屑鐵窗的一抹鮮綠鮮紅便可以稱為家。

我胡思亂想著，直到他們略過我，略過整座城市，攬著彼此推開門。

然後我記起人面獅身的謎底，就在那對兄弟給彼此的吻與薰惑中，我平靜得被音樂驚動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