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玩偶

快速敲三下房門是想說說話的暗號。

在敲下後才想起自己似乎沒怎麼對這扇房門做過這件事，還在擔心暗號是否能被意會時就看見門被開啟了一條小縫。

「媽——」房間內的人深吸一口，「……撫子？怎麼了……啊。」

想起那個曾經聽過幾次的敲門聲，連忙把門縫拓展到讓人進房該有的大小。

「我也能進去嗎？」

她抬頭看著湊。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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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害怕嗎？」

「欸？」

看著從進房後就始終坐在床邊低著頭的孫女，忍不住把對話開了頭。

「畢竟撫子平常也不怎麼來妳的房間，現在還有我也一起，感覺響會很緊張就開始胡思亂想。」

「欸、呃，」她迴避了幾圈目光、最後又把頭低下去，「對……」

「想了什麼？」

「呃……」

「我不會因為內容發火。」

「爸爸用這種臉講這種話沒有人會相信哦。」

食指快速指了一下湊做譴責，她碎念著「明明說好不可以臉這麼臭了」邊把雙手覆上響的膝蓋。

「不是因為小響做了什麼事情、覺得很生氣或覺得被冒犯才會過來的。」

「是因為看起來一直很擔心很多其實沒有那種事！的事情，所以才過來、想要把相信沒有那種事的勇氣分給小響。」

似乎是覺得放在膝蓋上有些奇怪，撫子把雙手覆蓋的目標改為對方的其中一隻手掌。

「沒有那種、咦？……相信沒有那種事的勇氣？」

「嗯！」比剛才放鬆一點了。她朝響笑著，「爸爸以前也會那樣喔，送了禮物之後覺得我是不是不喜歡、或是說了什麼話之後覺得我會不會因為那些話就討厭他，還有其他很多很多。」

「沒有很多很多吧？」

「就是有很多很多我才會說很多很多。」

「那、那所以、現在是因為撫子覺得這很困……」

「可是完全不是那樣子喔。」

他聽著兩人的對話，安靜地拉過響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腿上，對被拉了手而望向他的孫女的視線用一次點頭來回應。

「因為我很喜歡爸爸，所以不管收到什麼禮物都很開心，被說了什麼話會沒辦法馬上就反應只是因為爸爸講話太繞圈圈了！所以我還沒有辦法知道他想說什麼。」忽略了來自旁邊的湊的錯愕，「因為很喜歡，所以不會因為這種事就討厭。」

「繞圈圈……」

「而且小響又不會講話繞圈圈！喜歡的時候就會好好說喜歡、不像爸爸就算喜歡也會裝得好像普通或直接說沒有喜歡，明明就喜歡。」

繞圈圈。湊回想著平常都說了些什麼導致被女兒如此評論，但只回憶得出自己平時沒怎麼說話的樣子，咦？

「可是，如果別人說謊了要怎麼辦？」

「那就不是小響的問題了吧？」

放開一直蓋著的掌心，她抬起手捧著對方的臉頰。

「嗯。」

也釋放了放到腿上的手，前傾著給了擁抱、緩慢地拍著孫女的背。

「反正說謊的人的喜歡也不用得到。」他又拍了幾下，「說好要大部分都讓我講的，結果撫子自己就全部說完了。」

「因為爸爸看起來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呀。」

「爺爺、和媽媽一起說好了？」

「因為都喜歡響而且都很擔心所以就說好了要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常不怎麼說這種話的關係，感覺聲音特別僵硬。

「能被喜歡的話，自己就也能喜歡自己了。」